没记错的话，上一次坐绿皮火车是六七年前了。

随着列车进站，扑面而来是绿皮火车特有的气味：泡面味。走进车厢除了泡面的味道，还有烟味，“呕吐物”的味道。我确信这就是绿皮火车，它没有变。刚进去的时候，车厢的入口和座位旁已经站了许多人，有的蹲着，有的坐着，有人刷着手机，有人打着瞌睡，聊天的声音不绝于耳。寻着人少的地方走去，我在配电室和乘务员室之间找到了一个空位，把包放在了配电室门口。

轰隆隆地，钢铁碰撞的声音响起。也是无聊，我的思绪开始飘飞。

“喂，水果了，降价了，便宜了，三包十块啊”，“来，小心了啊，来抓紧了啊，三包十块了啊”，列车售货员大爷的吆喝声从不远处的车厢里传来。“这趟列车我见过很多都是去爬华山的学生，这些学生啊，每次我都会和他们说…”。大爷和乘客在互动，几个乘客买了几包水果。

卖水果的小推车从我面前经过后，我对眼前的小房间来了兴致，门头写着“乘务员室”。乘务员室不大，一侧的卡座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，另一侧靠外一角是约30公分长的方形柜台，上面有两个茶杯。墙上是一排按钮和指示灯，目测是用来监测集便器的状态的。不一会儿，一个平头高瘦的乘务员开门拿起茶杯倒了杯热水，坐了进去。他喝了两口茶，看向了窗外…

又过了一会儿，他拿起钥匙打开配电室的门，矫健的从我的包上跨了过去。关上门，翻找了一会儿，打开门，拿出一个超大号黑色垃圾袋，再快速的从我的包上跨了出来，锁上门，反复确认了几次门已锁好，然后去到车厢收集乘客的垃圾。女售货员推着盛满各种零食的小车经过过道，“来让一下啊”，速度较快，没有太多互动。乘务员室旁边就是接热水的地方，不时有乘客过来，有的拿着水杯，有的端着泡面。也有包着黑色头巾的中年女人询问“领导”哪里可以充电…

车厢入口处，两个操着东北口音的务工人员不时在交谈。其中一个坐在地上，吃着火腿肠等各种零食，喝着白酒。乘务员小哥过来提醒：“一会儿到华山站，就找个位置坐下来啊，不要坐在门口，影响不好。”。过了会儿，又过来说：“少喝点酒，到了华山就找位置坐下，华山站下的人多。”停顿了几秒，又说：“少喝点酒，没跟你开玩笑，酒一喝，什么事都来了。”对方笑了笑，点点头说，好的。

一直坐在行李上的小孩站了起来，换他妈妈坐下。乘务员又过来提醒：车厢门口有烟灰缸，到门口抽，烟灰不要弄到地上。

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，华山站到了。如果说飞机高铁展现的是规则和秩序，火车则是呈现人本真的、自然的状态。我更乐于观察并记录这些鲜活气。

看下车的人数，我们就可以预估到夜爬华山的人真挺多。

从玉泉院开始，是挺长的一段斜坡，有缓有抖。最陡的一段估计有45度，爬起来着实是有些费力。中间有几处补给点，卖些水果、饮料、零食、装备等。走走停停，吃些零食巧克力，喝喝水，还是可以接受的。开始爬楼梯开始，我没有想到，双腿变得又僵又累，有时几乎寸步难行。中途陈磊和小龙帮我背了一段时间的包，感觉好了一些，靠着一双手套和手臂硬撑着往前走，前段时间健身房真是没白练。中途补给了几次，后半程感觉容易了一些。

到了金锁关再往上爬的时候，途中看到不断有人下来，据说是东峰有闪电不让进，我们又回到了金锁关。听老板说金锁关也在雷区，桥洞可以避雷，便在桥洞里坐下休息。桥洞听到有人抱怨：来都来了，去不了东峰太可惜了。小憩了约莫1个多小时，听到可以上东峰的消息，人群熙熙攘攘开始上山。

到了东峰，看到了日出。

去西峰和下山的路，轻松了许多，主要是排队。最艰难的路段都过来了，排队什么的都是小case了。